程式

【凹凸/雷安】你能不能低调一点？（1）

　　　雪莉 @吃不下啊 的偶像AU，还是很程老师的风格，跟之前那几篇你能不能系列有点不太一样。

　　

　　你能不能低调一点？（1）

　　

　　安迷修最开始给海盗团做经纪人的时候上司只说了一句话，现在已经记不清楚了。大概是什么“那边要个经纪人，能力无所谓，脾气好就行。”

　　于是脾气非常好的安迷修就被领到了雷狮一行人面前。

　　安迷修大学毕业，成绩很好，但是没什么家底门路，导师帮忙塞进了娱乐公司之后正好赶上海盗团的经纪人闹辞职，主唱雷狮一个扫兴就直接炒了经纪人鱿鱼，一堆山似的资料整理都没整理就直接砸进了安迷修手里。

　　安迷修整个人也很懵，他刚入行没多久，从助理做起来之后第一批艺人居然是海盗团。

　　想想就觉得难带好吗？

　　海盗团这个团比较离奇，现代的偶像娱乐经济已经慢慢偏向养成式，大家喜欢看充满活力的青葱少年，分享他们的生活甚至看他们一点点成长——比如金，但是海盗团不是，他们从第一张专辑出道开始就有如一股泥石流直接冲垮了近期的流行音乐榜，在整个乐坛近乎刮起了一阵名叫“海盗团”的飓风。

　　他们火得太快，消失得也太快。

　　没有宣传，没有曝光。

　　雷狮也好，帕洛斯也好，还有佩利卡米尔——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上综艺节目，也不上剧。最大的努力也许就是拨冗去摄影棚里拍上一套硬照做杂志封面。

　　据说杂志一下午就切了。

　　安迷修手里拿着那本据说已经售切的杂志神色复杂。

　　活生生的雷狮歪倒在沙发上，两条长腿懒懒散散放在茶几上，告诉他：“我不签名。”

　　“我给你的东西，你还是签掉比较好。”安迷修把整整齐齐一叠纸放在雷狮面前，顺便递上了一支签字笔，“我是你们的新经纪人，安迷修。”

　　雷狮终于舍得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安迷修。

　　“放那吧。”他扬了扬下巴点着茶几上一点空着的桌面。

　　安迷修蹲下身，一点点把桌子上横七竖八摆着的可乐罐啤酒瓶零食袋还有泡面碗收进了垃圾桶。

　　雷狮没动，看着他的动作笑了一声：“不愧是助理出身，业务很熟练嘛。”

　　“你连个助理都没有吗。”安迷修下意识就回了一句嘴，“公司也就这个态度。”

　　这句话出口他就有点后悔，因为雷狮的神情沉了沉。

　　“出去。”雷狮道，“我要录歌。”

　　安迷修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这点戾气，也许是觉得不忿，或者是根本没把海盗团放在眼里。总之他抿了抿唇，整理干净了录音棚之后就带了垃圾出去了。

　　

　　雷狮从录音棚里出来的时候是凌晨。

　　他背着琴，想着走到门口打车回家，结果看见门口停着自己的保姆车，打着双闪。

　　雷狮拉开了车门进去。

　　安迷修回头问他：“你签了吗？文件。”

　　雷狮正在折腾他的宝贝琴，等放稳了琴之后才反应过来，道：“啊，忘了。”语气里丝毫没有歉意。

　　安迷修拿出了备份，还有备份的签字笔，然后打开了车内的灯。

　　雷狮窝在车里，手里塞着安迷修给的资料看他的脸。

　　那张脸看上去有点疲惫——安迷修生得也很好看，不做艺人有一点可惜，但是那张脸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轻而易举地就会把疲惫的神色露出来，连眼角眉梢都耷拉着，绿眼睛里也没了潋滟的波光。

　　只有昏暗的车内灯在他眼下打出浅浅的阴影。

　　雷狮龙飞凤舞地签了字，把文件又塞回给了安迷修。

　　“赶紧走吧。”

　　安迷修收好了文件，然后打量了一眼雷狮的签名。

　　“你该练练字。”他道：“你这样是没法签名。”

　　雷狮突然想把那份文件抢回来烧干净。

　　“快点开车。”

　　

　　

　　“你们除了Summer Music Festival之外再没有别的团活了？”安迷修站在房间中央，看着四周乱七八糟倒着的几个成员神情震惊：“你们拿什么拼热度？脸吗？”

　　“歌唱好就行了，管那些做什么。”

　　“你们算是偶像组合吧？没有热度靠什么火？”

　　“我们够火了。”

　　“以现在更新换代的速度，你们还能火多久？”安迷修从包里掏出一堆文件，“你们知道每天有多少人来打我的电话求你们上剧上综艺上广播还有接广告接平面......你们一个都不做？”

　　“也不是不做。”帕洛斯还算是个正常人，他翻看了几张文件，道：“实在是没有质量，接了也没什么用。”

　　“但是有曝光度。”

　　“曝光度能当饭吃？我现在去酒吧搂个女的出来也有曝光度。”雷狮在改乐谱，被安迷修烦得摔了笔开始喷，“你们这些人一个个满脑子功利世故，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他两步上前对上安迷修的眼睛，“钱？我们上剧能给你多少分红？或者我们有曝光度能给你带来什么人脉？”

　　“我出道还是你们出道？”安迷修眯起了眼，“你能不能清醒点？我理解你想要做音乐，当纯正的音乐人......那都是放屁，谁火之前不是跪着出来的？”他伸出一根手指点着雷狮的胸口，“你足够有才华，我明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的才华枯竭，灵感断流，是要背着诟病苟延残喘，还是干脆放弃你的事业？”

　　雷狮差点没忍住要一拳打在安迷修脸上。

　　安迷修没有一点惧意，他甚至笑了笑，伸手调整了一下雷狮没有做造型的刘海，道：“你不高兴，因为我说的对。”

　　帕洛斯佩利近乎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团长和经纪人的你来我往，而卡米尔则老老实实地低头吃蛋糕，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可以啊这个。”佩利小声跟帕洛斯嘀咕，“其实我觉得拍电视剧挺好的。”

　　“上剧行，综艺就别了吧。”帕洛斯回答他，“我怕你暴露智商。”

　　“大哥想做live house巡演。”卡米尔小声道：“他昨天晚上在家的时候跟我说了一句，所以我们整个夏天都空出来了，他想建一个露天剧场开巡演。”

　　“酷啊——”佩利突然嚎了一声。

　　“什么？”安迷修被那边的声音转移了注意力。

　　“老大，要做巡演怎么不早说！自己偷偷准备也太不地道了！”

　　“什么？”安迷修猛地转过头看雷狮的脸，只能看到雷狮眉梢微微一动，道：“八字没一撇的事情。”

　　“你这是不配合。”安迷修把手里的那些资料扔到一边，双手环胸倚在墙边，“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应该要和我沟通，这是双方合作最起码的尊重吧？”

　　“说得这么好听。”雷狮走到沙发边，踢了踢四仰八叉的佩利，道：“说到底你还不是算在公司下？我做事需要同你解释？”

　　“你可以不和我解释，也可以不和我商量，你甚至可以炒掉我，就像你炒掉上一任一样。”安迷修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牙尖嘴利的时候，和海盗团的磨合期几乎每一天都要上演这样针锋相对的情形。“但是我也可以炒掉你，不合作的艺人我没法带。”

　　

　　结果最后安迷修被叫到了雷狮的家里。

　　他家很大，是欧式的别墅，为了做音乐有专门的隔音室和录音室，而且隔壁还有家庭影院和会议室。

　　安迷修开始在内心鄙弃起了万恶的有钱人。

　　开门的是卡米尔，他还穿着睡衣，宽大的布料挂在少年人的骨架上显得有点空荡。然后安迷修抬头就看见雷狮打着哈欠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一罐可乐。

　　雷狮穿着一条宽松的家居裤，上身是紧身的黑背心，将训练得完美的身形线条勾勒得清晰分明。

　　安迷修好不容易把自己的眼睛从雷狮背心底下透出的腹肌线条挪开，然后问他：“起床就喝碳酸饮料？嗓子不要了？”

　　雷狮把冰可乐砸在了安迷修面前。

　　安迷修没有车，休息日又总觉得开公车不好，于是就自己坐地铁到城郊，然后骑着单车一路到了别墅区，进门的时候面色绯红，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衬着一对绿眼睛总觉得他有点可怜。

　　安迷修拿着可乐贴在脸上降温，公事公办地问雷狮要文件。

　　“什么文件？”雷狮问。

　　“策划书啊？”

　　“没有。”

　　“那你前期准备的合同？”

　　“没有。”

　　“那你是在开玩笑吗？”安迷修道，“什么都没有？”

　　“大哥的场地是自费做的，上一个经纪人并不知道这件事，也没有进行宣传。”卡米尔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解释道，“但是现在基本上已经成型了，算是先斩后奏吧。”

　　“我得跟公司商量。”安迷修艰难地眨了眨眼，他的汗还没有消，淌进眼睛里有一点涩。“我觉得可以做。”

　　其实安迷修也不知道会做成什么样子，他之前跟的艺人是一个演员，对唱歌一窍不通——他甚至没有听过海盗团的歌，只知道是摇滚，再详细的更加一无所知。

　　某种程度上，安迷修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更了解他们一些。

　　“啊？”雷狮愣了愣。

　　“我说，可以做。”安迷修的指尖摩挲着易拉罐，汗水和罐子上凝结的水珠混在一起，沾得他掌心一片湿濡。“我会负责和公司那边解释，但是你们要配合宣传。”

　　“啊。”雷狮好像没有意料到一般，看着安迷修的眼神都不对了。

　　“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们可以再谈。”安迷修的汗消得差不多了，他把可乐放了回去，站起身问雷狮：“你的计划书给我一份，我回去做整理和修改然后交到上面去，这边的交涉由我来，你可以安心做巡演的曲目安排。”

　　雷狮看了卡米尔一眼，卡米尔从沙发里蹦出来去书房翻资料去了。

　　过了半晌，卡米尔搬着一大摞纸和书出来，放进了安迷修怀里。

　　“这么多？！”

　　“对。”雷狮道，“从曲目整理到风格策划还有舞台灯光摄像后期制作的所有资料还有规划，都在这了。”

　　安迷修心想这些东西自己肯定没法坐着地铁往回搬。他看了一眼雷狮——指望雷狮开车送他去公司更不可能。

　　还没等安迷修想出办法来，就听见雷狮说，“你就在这弄吧，我有电脑。”

　　安迷修一瞬间觉得雷狮真是个好人。

　　

　　于是安迷修待在雷狮家一直整理到了下午，等到他感觉到饿的时候已经快下午茶时间了，但是并没有人吃饭。

　　万恶的荒郊野岭，连个外卖都没有。

　　安迷修出书房的时候正好看见卡米尔出来找吃的，然后少年熟门熟路地拖出来了一箱子方便面，仰着头问他：“你要海鲜的还是猪骨味增的？老坛酸菜的没有了。”

　　“雷狮就给你吃这个？”安迷修问。

　　“不忙的时候会出去吃。”

　　“你起来吧。”安迷修挽起了衬衫的袖口，道：“家里有菜吗？”

　　“好像有。”卡米尔趴在开放式厨房的台子另一头，看安迷修熟练地开了水龙头洗手然后去冰箱里翻找食材。“那边有围裙。”

　　“不是超市送的那种粉色碎花吧？”

　　“大哥的。”

　　“怎么这么紫——他是基佬吗。”安迷修一边嫌弃一边系上了围裙，“你们家一看就不做饭，厨具都是新的。”他低头切菜，刘海垂下来晃出温和的弧度。

　　单身男人做饭的速度一般也不会太慢，安迷修也没法用雷狮冰箱里那点东西做出什么色香味俱全的东西来，最后直接给三个人搞了一大锅炒饭。

　　炒饭其实用隔夜饭比较好吃，但是时间有限，安迷修和卡米尔也没那么讲究，两个人面对面低着头迅速地扒完了饭。

　　“雷狮呢？”

　　“他在隔音室里。”卡米尔嘴里包着饭，说话有点含糊，用筷子指了指楼梯的方向。

　　安迷修端着饭和水去敲雷狮的门，敲了半天没人开。

　　安迷修自己开门进去了。

　　看见雷狮像一条死鱼一样躺在地板上。

　　安迷修把饭放在音箱上，雷狮爬起来抄着筷子开始吃。

　　“炒饭居然是粘的。”雷狮评论道，“你这个水平不行。”

　　“不行别吃。”安迷修说。“我又不是你家保姆，不感谢我还在这嫌弃。”

　　“哦，谢了。”雷狮一边吃一边用眼睛扫着乐谱，时不时拿笔改动一下。

　　“诚意呢。”安迷修把他吃空的碗收回来，白他一眼准备出门。

　　忽然又觉得身后一紧，扭头看见雷狮拽着他的衣角，但是眼神还黏在乐谱上。

　　过了有大概几秒，雷狮终于把目光放到了安迷修的脸上。

　　“我给你唱歌吧。”他这样回答。

　　

　　tbc

　　

　　凑合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