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很懒。

鬼总画得超帅好吗,夸夸鬼总特别厉害【开始互吹

GHOSTnightclub:

不破
原文:@程式
  
  “我要杀一个人。”
  雷狮吐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他指的是谁。
  
  
  他们曾经挟持过一个人,是敌方的高级将领——起初谁都不知道,因为那是个从尸体堆里扒出来的人。
  横七竖八的断肢残腿中间有一抹莹绿的,灼灼的光。
  打扫战场的人直接把他捞出来送到了雷狮面前,没有处理任何一处伤口,那身制服被血浸得早就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一拧又能滴出淅淅沥沥的血水来。
  那个人是倒在地上的,雷狮走上前去踢他的肩膀,把那个人翻过来,然后蹲下身问他。
  “你是谁?”
  没有回答。
  雷狮直接伸手去搜他的衣服,在夹层摸到了一张纸,那张纸已经被揉得有些破烂了,血迹干涸板结在上面,模糊了字迹。
  还没等雷狮认出上面写了些什么,一只手猛地握上了雷狮的手腕——他以为已经垂死的人突然挺身而起,一把推开雷狮的手抢回了那张纸。下一秒他便揉碎了纸猛地塞进了嘴里。
  雷狮冲上去捏他的下颔,发现对方口中只有一片血肉模糊,连半张纸片都没有。
  “你是谁?”雷狮又问了一遍。
  那人咧开嘴好像是笑了一声,嘴角的伤口又一次崩裂,淌下蜿蜒的红线来。
  他不说话,但是朝雷狮的方向啐了一口血出来。
  那一口血混杂着唾液直直地冲着雷狮的脸过去,好像带着雷霆万钧之力要透过他的皮肉骨血,裹挟了淋漓的气势最后湮灭进空气里。
  但是没有,它只是普普通通地打在雷狮脸上,像一滴咸涩的雨顺着皮肤的弧度滑落。
  雷狮伸出一根手指,在那人领口里挑出一根金属链条来。
  链条上挂着一个牌子。
  “安迷修。”雷狮轻而缓地念道。“安迷修。”
  他声音不大,但是沉。像是能拨动空气随着他的语调在颤。
  雷狮这个人,像是生来就带了一身混不吝的戾气,遇见谁都要顶上那么一顶,遇见这样不屈不挠的反倒来了兴致,他一脚踩在安迷修的胸口,将他又踹出了两步远。
  安迷修呛出一口血来,再没了声息。
  “带下去,别让他死了。”
  雷狮是这样说的。
  
  
  安迷修当然没有死,而且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逃了出来。
  雷狮知道的时候居然没有发怒。
  他只是将浑浊的烟气和带了三分讽刺的笑意一并吐出来,混在干冷的空气里悄然消散。
  
  
  第二次相遇是在一次任务里,雷狮带领的机动小队需要潜入目标码头获得一个线人的情报,而那个线人既不属于雷狮也不属于安迷修——所以他遭到了埋伏。
  起初雷狮以为是安迷修的人在进行阻拦,后来发现并不是,那些人动作虽然迅捷但是显然并不训练有素,而是像一群散兵游勇,八成是负责营救线人的雇佣兵,但是人数又极多,饶是雷狮手下的精锐部队也已经折损大半。
  “要撤退吗?”耳机里传来了卡米尔的声音,“监测到有后续部队正在逼近,现在撤退还来得及。”
  “撤退?”雷狮掣出手中枪支的弹匣换上了新的,然后反身连开两枪爆出鲜艳血花。“连线人的影子都没有看见,现在要我撤退?”他就地一翻躲到了一个集装箱边,以坚硬的合金板为掩体又收割掉了几条性命。“我距离目标地点还有五十米,五十米。”他重复道,“我雷狮没有打过这么怂的仗。”
  “有另一个小队正在接近。”卡米尔的声音起了些波澜,“人数不多但是足够造成威胁,大哥你——”
  “让他们撤。”雷狮熟练地将无线电切换到另一个频道下令:“听我的命令,所有人撤出战场,所有人撤出战场。”
  再切回作战频道的时候卡米尔的声音几乎能穿透他的耳膜:“你不能一个人进去,不要意气用事!”
  “意气用事?”雷狮踩着一具尸体,弯下身来搜刮了他身上的枪支和弹药放在了身上,“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他拿下了耳机,一步一步走进了线人躲藏着的仓库。
  仓库里站着一个人。
  有月色透过沉重铁门的缝隙,在他身上拖出一个长而明亮的光带,然后扭曲着落到地面,最后蜿蜒着爬向门口,被雷狮踩在脚下。
  雷狮踩着月光,举起了手里的枪。
  那条光带里露出了一只碧绿的眼,眼睛的主人微微朝雷狮的方向一扫——就是这一扫,刀子似地从雷狮的每一条神经剐过,带起战栗般的快感。
  “安迷修。”雷狮这样道,“被你抢先一步。”
  他刚想要说下一句话,就听见枪声炸响。
  这枪声响得太过突兀,几乎让雷狮每一颗细胞都随着一起轰然炸裂。
  紧接着就是人体倒地的沉闷声响,黑暗里有一汪液体向外蔓延,经过月光的时候在视网膜里染成一片刺目殷红。
  安迷修踏着血线走来。
  “我以为正义的主和派骑士最厌恶草菅人命。”雷狮将手里的枪上了膛,单凭感觉便锁定了目标。“没想到同样心狠手辣。”
  “你又好到哪里去?”安迷修出了声——这是雷狮第一次听他的声音,和想象中几乎一模一样。“他又好到哪里去?”
  “哦?”
  “这些大发战争财的线人和军火贩子,同样应该受到制裁。”对面的衣物的摩擦声让雷狮知道安迷修也同样举起了枪口,兴奋感顿时笼罩住了大脑让他几乎听不清安迷修的下一句话。
  “你的任务失败了,雷狮。”
  “我没有失败过。”疯狂的主战派这样回答,“杀了你也是一样。”
  
  
  在近乎全黑的室内开枪无疑是暴露自己的位置,雷狮下意识地就扔掉了手里的枪,然后掣出腰间的军刀两步便冲向前——但是他扑了个空。
  安迷修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他收回了枪,手中多了两条纤细冷厉的光。
  短兵相接。
  金属撞击的声音美妙又令人心动,月光下刀刃反射出的冷芒画出圆润的弧线。
  视觉受限的时候听觉和感觉乃至直觉都强大百倍,雷狮几乎是下意识地接下安迷修送过来的刃口,然后挡回去顺便再还上一刀。
  一时片刻居然没能分出胜负。
  当雷狮猛地施力将安迷修的刀震开的时候,他又听到了脚步声。
  很多。
  安迷修也听到了。
  下一秒那群人破门而入,更多的光芒涌入了黑暗的仓库内让安迷修和雷狮看清了来人——并不是任何一方的增援。
  连一个眼神都不需要。
  安迷修和雷狮同时拔出了腰间的枪,上膛拉开保险开枪一气呵成,刚进门的一批人还没等看得分明就已经倒下了一茬。
  “枪法不错。”雷狮咋舌道。
  安迷修将手枪在指尖转了一个圈然后指向了他,道:“彼此彼此。”
  但是还未等到他们两个继续彼此的争斗,更多人涌进了室内,然后趁着两个人不注意几乎把他们团团围住。
  安迷修一边开枪一边后退,然后猛地撞上了另一个后背。
  他下意识便要转身开枪,过了半秒才意识到这个人是雷狮。
  人体的温度很暖,这样的触感竟然意外得令人感到安全。
  同样也不需要语言,只要安迷修向前一挪步伐,雷狮下一步就会马上跟上,肢体摩擦交错之间似乎能蹭出火花。
  这又该是一曲舞了。
  以枪声为乐点,鲜血为节奏,踩出一曲疯狂又激烈的舞来。
  “低头。”雷狮探过胳膊去在安迷修视线的盲区开了一枪。
  安迷修再起身的时候看见他笑得得意又张狂,紫色的眼睛里映了月光。
  
  
  “或许我其实不愿与你为敌。”安迷修踏过一路横尸,举着枪将雷狮逼到了码头边。“你没有子弹了。”
  “当然有。”雷狮扔掉了一把枪,另一把则握在手里,在白皙的掌心里显得冰冷沉重。“最后一颗,专门留给你。”
  “真巧。”安迷修将子弹上膛。“我也是。”
  “可惜你用不着它了。”雷狮话音未落,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安迷修几乎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发现码头堆放着的军火仓一个接一个地爆炸,火光将深夜映得亮如白昼。
  “庆祝我们的再次相遇和第一次合作。”雷狮这样说。
  “再会。”
  安迷修再回头的时候,雷狮已经倒进了海里,等他再向下张望的时候发现下面早就有一艘快艇接应,而雷狮坐在船尾回头向他露出了一个笑意来。
  桀骜又张扬。
  安迷修转身,发现地上落了一把枪。
  他卸下弹匣,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后来主战派和主和派经过了旷日持久的挣扎最后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和平,安迷修的部队和雷狮的部队隔着一条江几乎能够遥遥相望。
  这个时候雷狮却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越过那条所谓的“分隔线”去,装作一个平民混进人群里,在难得和平的街道上闲逛——没有人知道他身上带了多少致命的武器。
  除了安迷修。
  安迷修在自家领地看见雷狮的时候近乎是惊悚的,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举枪射击的手,后来意识到两边尚处在刚刚谈和的微妙时期,这一枪能决定接下来整个国家的形势,这才作罢转而直接去抓着雷狮的胳膊跑到了城外。
  这是雷狮第一次在战场以外的地方见到安迷修。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身上有一点旧伤未愈还绑着绷带,那张脸上错愕里还带着点惊惶。
  “你怕什么?”雷狮问他,“我没想炸你们的指挥部。”
  “我知道。”安迷修的眼睫颤了颤,道:“你来做什么?”
  雷狮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句子来掩饰“我来看你”这四个字,于是他只好回答:“只是看看。”
  “你看完了没?赶快回你的驻地去。”安迷修低声道,“如果被人发现你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里,不管你还是我都要出事的。”
  雷狮也想说“我知道”,但是这三个字堵在他的嗓子里滚来滚去,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他只能仔细打量安迷修的脸。
  看他柔软的褐色发丝和碧绿的眼。
  没那么冷厉也没染上血色和硝烟,看起来竟然像个学生。
  还是那种会笑着向每一个老师问好的乖巧优等生。
  谁都不曾想过那样的安迷修——一个眼神便能让人冷得彻骨,又烫入心扉。
  雷狮低头点燃了一根烟,然后挑起眉梢问:“你要吗?”
  安迷修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一根来抿进嘴里,削薄的唇瓣微微发白,能看见一点湿红的舌尖。
  他问他要火。
  雷狮忽然按住了安迷修的头,将口中衔着的一点火星抵到另一根纤细的烟上。
  安迷修好像愣住了,他没有动。
  有灰白的烟雾弥散开,相互交融着又含进彼此的呼吸里,一路窜向四肢百骸。
  有微苦的涩意,流淌到舌尖却又能品出一点甜。
  他们站在日与夜的交界,有一根烟的时间分享这丝微妙的甜。
  
  
  “谈崩了。”
  安迷修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正坐在车前盖上擦拭自己的枪。
  他把枪收起来,抬头看见远处的波光,好像那波光的另一端同样有一个人在遥遥相望。
  “总有一场仗要打。”他低声道,声音柔软又和缓,仿若呢喃。
  他跳下了车,慢慢往外走,身影傲然又决绝。
  有人问他去哪。
  “去杀一个人。”
  安迷修这样道。
  所有人都该知道他说的是谁。
  
  end
  
程式:这篇真的微妙,太微妙了。

原本说好的战地pa结果被我拖着画到现在!!对不起你饼饼!! @〇〇亨利贞

顺便一说程老师好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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