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很懒。

你猜最后安哥留宿雷总家了没有?我猜留了

我的饼饼真好QuuuuuuuuQ

〇〇亨利贞:

@程式 程老师我错了!生日贺文拖拖拉拉好久,刚好赶上教师节祝你节日快乐!!!#


#不要纠结里面的方言问题,我的北京舍友已经被我问傻逼了“你这是污蔑?北京人根本不这么说话!”,然后我的上海话是我的浙江舍友教的。#


#IGEO的事情是听学校老师说的,然后我又魔改了一下,嗯,魔改。#


#其实就是一个破镜重圆的故事啊!没什么好说的!!!#


————————————————


安迷修拉着拖杆箱冲出来时,凌晨的候机大厅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候机旅客,行礼散落在座椅四周。灯光惨败刺眼,晃过眼皮让人泛出泪意,安迷修掏出手机准备打的走人,突然有人从座椅上站起来拍了拍大衣下摆冲他喊了声。


“喂,安迷修。”


“请问你是?”


时运不济流年不利,飞机上纠结了一路的安迷修泄气地拽了把拖杆箱,还没来得及后退。横跨无数道隔离带,只有细碎杂音的大厅里就响起了那人标志性的笑声——刺耳的,撩拨的,带着明耳人都能听出的虚伪的笑声。


“安迷修,安迷修,没想到你小子就是这种家伙,吃干抹净一走了之让我好生等这么多年,负心汉呐您。”


雷狮揣着衣服兜,上前两步,仗着腿长直接跨过隔离带,没几步就到了安迷修的面前。两人贴到一块,冬日里干燥的空气就要在越见缩短的距离里点燃爆炸,安迷修扯着嘴角笑得礼貌不失尴尬,强烈的被骚扰而有苦说不出的文化人气息从他白净的小脸上抖落,小伙子张嘴,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寻(xin)死(xi)啊,娘开。”(找死啊,让开)


“哦?耽搁着您上路了?”


安迷修闭上眼,努力喘了两口气,告诫自己不要和这家伙一般见识,什么德性几年前就清楚得很。


“你先套路我的,雷狮。”


“您可还婚内出轨呐,安先生。”大约是说大话不嫌腰疼,雷狮单手摁住行李箱把手,钳制住身前人。两人大喇喇地堵住半边出口,身后稀稀落落的旅客擦身而过,莫名其妙的目光抛投到这两个大小伙身上,捕风捉影到几个关键词后脸上的神情更是变得兴味盎然。


终于,安迷修忍无可忍,挥手拍开雷狮的胳膊。这话到底说得太过分,以至于两人间的氛围都多少带上了婚外情幽会的隐秘不发。干燥的暖气里浮动起撩拨的气氛,路过的旅客三三两两扭过头非礼勿视。安迷修毫不怀疑下一秒两人可以上热搜。


“不要让人看笑话,雷……”


话没讲完,雷狮挑眉,一把拽过行李箱,安迷修整个趔趄一下,在砸向雷狮瞬间稳住了自己的脚后跟。这一下他凑得太近,可以闻到雷狮身上干燥的温热的气息,带着很淡的须后水香气,这人估计在大厅里坐了不少时间,浑身不带一丝室外的寒冷。


“敢情您坐一晚上飞机来瞎溜达了。”


安迷修听到一半忍不住皱起眉,雷狮一口京片说得让人想打他两拳,这种与生俱来的欠揍感镌刻在这汩汩流淌的地缘血脉里,别说如今这般夹枪带棒地膈应人,就算和声细语地问声好都比一般人来得倒人胃口。他抬了抬眼皮,立刻同这家伙往下乜的眼神撞上,两人对视了有足两秒,咔哒咔哒的秒针自走声无中自响,空气里冥冥烧出点火星气。


咧嘴笑了下,安迷修擦身而过拽走自己行李,笑里三分温柔七分和善,白净的一张脸上是江南小伙典型的温润如玉,一看就是学堂里刚翘课夜逃的不可言说。行李箱轮子咕噜噜划过雷狮脚边,这时安迷修才记得回头身后的衙内样的雷狮反唇相讥。


“拧得侬算吴作孽,娘个西皮。”(认识你算我造孽,一句国骂)


双方之间诡异地沉默片刻,雷狮没能绷住嘴角的微笑,对着安迷修扬长而去的背影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腮帮子肌肉。


无论再过多久,他依旧深恨全国人民都自带小语种的地域差距——简直和江浙沪包邮一样是本世纪最大的地域歧视。


“……”没了翻译只能听懂最后那句经典国骂,雷狮撇撇嘴角,两步跟上。


候在外面的司机还没来得及踩油门,后座门被强力打开,雷狮整个摔进后座椅,甩手把门关上。两人都非暴力不合作的垃圾态度让前座的司机决定选择放弃这单生意,万一被杀人越货了怎么办。


“去……”


“xx苑x单元。”


被截话头的安迷修微笑着回头看雷狮,那人也正巧看回来,笑得分外浪荡不羁得意忘形,如果不是出租车后座空间不足,他估摸着还得翘个二郎腿以示朕心愉悦,众爱卿有事启禀无视滚蛋。


“事情可不得早点解决才好吗,您说是吧。”勾着嘴角笑出“我怎么这么体贴人”的完美弧度,雷狮抬手拍着驾驶座的后背,示意司机听自己的。橡胶轮胎在柏油路面擦出躁动的声响,凌晨的大都市并非寂静无声,喧嚣躁动依旧从车窗里四贯而入。这里有着原始森林里没有的火热,天气的寒冷压抑不了人心的浮动,有一些隐秘而未知的气氛在每一个空气因子的碰撞间死灰复燃。


 


 


安迷修记得他们的初遇是在波兰的克拉科夫,异国他乡的赛场上,同为中国队的两人正巧都是年少气盛的阶段,主观笔试不相上下的成绩还有现场问答时过分耀眼的表现总是容易攫取他人的关注。安迷修还记得那时候雷狮才十六,大概是整个代表团里年龄最小的一个。他既没有家长陪同,和带队老师的关系也乱七八糟,甚至连早饭都是自己摸出旅馆草草了事。安迷修第一次正面和这家伙撞上是在早餐时候,雷狮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坐到了他们学校的区域,一声不吭闷头玩手机。


这短暂的相处说不上多令人愉快,安迷修还没来记得说上什么,雷狮一把将手机扣在桌面上,哐啷一声,小圆桌上的餐盘嗡嗡作响。


“我一会就走。”


“你是x中的吧?”


也没在意对面家伙青春期的叛逆躁动,安迷修把玻璃杯推过去,终于想起了这家伙的校服来自哪个学校。对面的小破孩愣了下,抓过玻璃杯准备干了走人。


“你要说什么?自己乳糖不耐,所以牛奶给我?”


吨吨吨灌完牛奶,雷狮舔掉嘴唇上的白胡子,觉得对面这家伙真是和家里保姆一样磨磨唧唧。看那张欲言又止的嘴,估计还有两句安慰自己的话没有出口。正处在叛逆巅峰期的雷狮看谁都不顺眼,使劲浑身解数逃家,折腾了半天参加IGEO,成天和家里给他的安排过不去。他乜了安迷修一眼,对这人白白净净一张小脸没多少好感,当时的安迷修十七岁,正是青春期的校园男神级别,s市的校服走在全国前列,在雷狮学校还穿着面粉口袋的时候,安迷修他们一身西装还打着小领带,也就全民公敌级别。


“我想说,不要空腹喝牛奶,同学。”


五好少年·校园男神·老师好助手·同学好榜样·IGEO夺冠热门选手安迷修端起白瓷盘子递到对面,扬了半边眉毛瞅着雷狮揣在裤兜里的手,示意对方大发慈悲听个话,接个盘子。也不知道对面这个傻逼什么心态,安迷修就看见雷狮一口咬住面包边,将东西叼走了。


扬长而去的模样,比路边到处乱飞抢劫的海鸥还要明目张胆。


瞧着空了的盘子好久,安迷修优雅而不失礼貌地翻了个白眼,将盘子撤回身前,仔细看还能瞧见这家伙被果酱糊出的嘴唇印。扯了扯嘴角将盘子丢给一边的服务生,安迷修撑着下巴思索了半天自己为什么忽然如此关注这个小屁孩,一直到带队老师语重心长地坐到他的对面,将厚厚的一叠资料递到眼皮子底下,思维飞出银河系的少年忽然想到最后一场自己和雷狮是搭档。


“你和雷狮聊过了没有?”


“聊了。”


安迷修想了想,觉得怎么着也算说了超过三个字的话,是聊天没问题。


“马上你们要两个一组被空投到某片原始森林里去。”


“等等?”


安迷修觉得这个大赛最后一项考核内容似乎有些坑爹。对面的老师估计刚经历完内心的惊涛骇浪和娘希匹,刚得知考核内容时候个中滋味不比安迷修好上多少,也不知道这届IGEO准备干吗,也许是想要培养个贝爷二代。


“你们要在里面呆两个礼拜。”


“然后?”安迷修觉得呆两周并不是最关键的问题,果不其然老师近乎伤感地瞅了他一眼,颇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的目送意味。


“出来得告诉组委会你们所在地的经纬度,装备嘛……你懂的。”


不,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只想退赛。


 


 


两人蒙着眼罩被丢进森林的时候,正巧是大雪乱飞的时候,鞋底嘎吱踩到枯叶和落雪上的时候,头顶是直升飞机哒哒哒飞远的声音。安迷修背着巨大的登山包满心憔悴,按照指示摘掉眼罩,举目望去满眼都是几个人合抱粗的乔木。抻着脖子瞧半天都瞧不到树梢在哪,对面盘腿坐着自己队友,支着下巴一个劲冲着地上看。


两人各自蒙圈了一会,直到组委会提示彻底离开,这场以整座亚寒带的原始森林为背景的比赛终于拉开了序幕。


安营扎寨是最基本的准备工作,两人一组只有一个帐篷,安迷修将睡袋铺好后觉得这个空间狭隘到让人无法呼吸。雷狮坐在帐篷口,把进出道路堵得严严实实,他举着标配的望远镜看天,也不知道视野里会有些什么,安迷修探过手扶住望远镜,整个人靠在了雷狮背上。他试着将望远镜挪到自己的眼前,下巴颏就抵在了雷狮的肩膀上。呵出的水雾填满两人间显得亲昵的距离,安迷修眯起眼瞧了瞧,数倍拉大的视线里,只有密密匝匝的树冠,还有窸窸窣窣落下的雪花。


这里的雪真大,每一片都显得纹理分明,就好像漫天细碎的白水晶从空中纷纷扬扬而下,天空太干净,以至于遥远到要消失在大气层尽头。这时候天色有些擦暗,星子在夜色里逐渐显现,隐隐绰绰的光晕似乎抖落在那些雪花上,就要反射出一些银光。


“看到了什么。”


“没有眼熟的星座。”


安迷修不无遗憾地占用着雷狮的肩膀当望远镜架,从左扫到右冰冷的望远镜身贴到了雷狮的侧脸,他感到身下的少年一个哆嗦。


“不过风景不错,要不你继续看?”少年之间的感情能够在并肩作战里迅速升温,安迷修把帐篷拉链开到最大,两人并肩坐着,傻不拉几地朝着天上数星星。大概组委会早就考虑到了星象定位这点,能够在树林上空出现的都是些生僻冷门星座的边边角角。原始森林的夜景静谧平和,没有风声也没有野兽横行的声响,只有雪籽碎碎地打在树叶上,扑在他们的脸上和肩头,积压在帐篷顶端,这些安静的声响从鼓膜的最深处骚动着人的听觉神经,安迷修闭上眼呵出白汽,他觉得自己能够听到身旁人的心跳。


也没有那么躁动不安,和这家伙叛逆浑身尖刺的模样不很像。


“我还第一次见这么大雪。”


望远镜收回扔进帐篷,一旁的挂着的照明灯打出干冷的白光,衬得雪花一粒粒都在空气里发光。安迷修想着自己十八年来也只看过一次雪,那次偏还学校期末考,等散场的时候地上那些雪沫子都快化完了。


哪像眼前的雪,铺天盖地的,又安静得叫人心头柔软。


“听出来了。”


“?”安迷修瞥了眼雷狮,对于这个回答 感到莫名其妙。


“你前后鼻音不分,一听就是南方的。”


雷狮扯了扯嘴角笑得近乎得意忘形,虽然这话没有任何问题,安迷修还是相当不留情面地将人踢出了帐篷,然后当着这人的面把拉链拉上了。


 


 


“到头来我发烧还是你倒腾的。”


两人一块下车的时候,雷狮关上车子后备箱的动作远比当初温柔。安迷修觉得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箱把,不知道该怎么接。他们距离最后一次见面又过了好多年,说来搞笑,其实安迷修和雷狮之间最直接的相处,只有野外求生的那两周。


甚至还不到。他们之间真正的相处并没有两周,一切都在中间的时候戛然而止,这段过于短暂的相处本不应该对日后的生活产生如此大的影响。


“……”


安迷修默默拽了行李箱走了两步,身后的雷狮插着口袋慢吞吞坠在后边。出租车只能送到小区门口,两人不得不步行前进。泛滥的沉默让空气压抑,安迷修几次张嘴都不知道该如何阐明自我,即使又过了几年,长大了一些,他依旧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清当时的感受。


雷狮在露营的第十天发烧,简单的发热在两天后变成烧到神志恍惚,安迷修尝试完简单的降温和退烧方法后变得无措。他试图拍醒雷狮,然而这家伙高烧的时候乖巧得不可思议,既不会说胡话也不会打闹,和之前几天逮着法子就捣乱的状况全然不同。


安迷修不得不考虑弃权,他伸手去扒雷狮的胳膊,固定在手腕上的弃权按钮比赛结束前都不会被取下。就在指尖碰到前的一秒,雷狮蓦然甩开他的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简直和回光返照一般,又估计是被戳到了痛脚逆鳞,迷迷糊糊躺了两天的少年眯眼的样子几乎狠厉,安迷修僵硬在原地尝试着将人按回睡袋。


“再给我两天。”


“你会烧成傻子的,你是不是没脑子。”


安迷修隔了一段距离也能感受到对面人体表传来的高温,在寒冷的空气里显得那么突兀,就像一块暴烈的煤炭跌落雪地,短时间内便要熄灭冰冷。生病的人总是不可理喻,高烧带走人的大脑思维能力,安迷修懊恼地想要把人摁回去,可是雷狮固执到让他觉得自己是个逼迫黄花闺女的恶霸。


鬼晓得他是在救人。


“再两天就好。”这句话雷狮说得有气无力,他歇了两次才把这短短五个字说完,声息消失的时候显得如此软弱可欺。安迷修扯起一个冷笑觉得自己的关心全都是在打水漂,冥顽不灵这个词就是为雷狮量身定做的。哪怕这小子此刻显得不堪一击,正是因为他此刻显得不堪一击,才叫安迷修无从下手。


接着雷狮缩回睡袋,他始终觉得冷,保暖效果再好的睡袋也无法满足他对热量的需要。昏昏沉沉之中,他听到安迷修将他的睡袋拉好,拉链喀啦啦的声音变得刺耳,同伴的骂声从清晰变得模糊,一开始还能辨别,到最后已经变成了一溜方言。


这不公平……雷狮第一反应是抱怨国情带来的语言差异。


“你当时骂了我什么?”


几年来雷狮都对这个问题耿耿于怀,直到现在他仍旧把这读音刻在脑海里,走了半路的大少爷突然回头,摆出三堂会审的好姿态开问。


安迷修抬头瞅了这家伙一眼,抽了下嘴角,不能理解这人的脑回路到底怎么长的,接着他开始懊悔当初按下求救按钮太晚,没瞧见多烧了两天把雷狮的脑子烧傻了吗。


“……”


他嘟哝了两句,这时候复述当时的话不亚于游街示众,安迷修憋了半天憋出了两个词,后知后觉地开始惊讶自己居然还记得当时的话。


“听不清。”


“你不用知道了。”


安迷修觉得还好雷狮听不懂地方话,不然大概早八百年前脸就从波兰克拉科夫丢到北京城了。


侬个擞头,来赛老瓦,覅命,好白相的哇,作孽的,总归是弄怂我。(傻逼,厉害啊,不要命啊,是不是很好玩啊,作孽啊到头来还是折腾我。)


完完整整地回忆了一遍当初骂出口的话,安迷修一时间热气上窜,不明白过去的自己怎么就能像个寡居弄堂几十载的老婆婆一样,唠叨个没完没了。


“你当初为什么要弃权?”


“这个你也不用知道。”


安迷修觉得这属于私心层面,没必要告诉雷狮。


“当初如果你按的是我的求救信号,我大概也不会那么生气。”雷狮想了想,如果安迷修当初真的按了自己的,而不是自动弃权来成全他的冠军梦,他大概也不会这么生气。他不需要任何人来施舍给他一份胜利,安迷修的关系让他如鲠在喉,坐立难安。


他们没必要对各自退让。


这事压了好多年,以至于稍一提及都让人心肝脾肺肾揪在一块难受,膈应得慌。


“……我的个人决定没必要向你汇报吧。”


安迷修连自己都搞不清当初主动弃权把全部资源留给雷狮的心态是什么,组委会给小组每人配备的药物资源会在一方齐全后主动转移给另一方,这些交接会在弃权者乘坐直升飞机离开时运输到剩下那人手中。安迷修把药和所有资源丢进帐篷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该如何向带队老师解释,他想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借口,最后在第一万个时又回到了原点。


得了吧,直接承认在你心中雷狮比奖牌重要不就行了吗。反正最后冠军也是中国的,最多不是自己学校而已。


安迷修觉得这个解释实在是太垃圾了,别说带队老师,连自己这关都过不了,说到底想让一个青春期少年承认自己的内心实在强人所难。回去后一声不吭的安迷修成功惹恼的学校上层——培养一个参赛者不仅仅是家长支持就能搞定的事情,学校资源在里面出了多少力大概安迷修自己都不知道,一心想着不是金牌也得取个银牌铜牌回去的校领导成功被青春期少年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狗屁情怀气出了心肌梗塞。


最惨的是,雷狮也不领情。


想了半天,安迷修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冤的窦娥,秉持着绝对的人道主义情怀和少年之间纯洁真挚的情谊他选择了弃权,到最后两头倒霉。


“你为什么转学。”


雷狮还记得自己傻逼一样翘课逃学坐飞机找去安迷修的学校,留守儿童一样蹲在校门口等到大门被锁,他试图去问鱼贯而出的同学,最后丁点儿消息都没问出来。游荡了几天,才听说安迷修转学的消息。


再联系到离开赛场前那句虚伪的“以后再见”,雷狮觉得这家伙真是半句话都不能信。


“一些意外。”


无数的压力歧视孤立在四个字里被一揭而过,安迷修想了想,现在的确没有当初那么浑浑噩噩不知所措了。新学校过得挺爽,考上了大学人生圆满,如果不是最后一场糟心的网络掉马事件他也许现在也不用站在北京寒冷的夜色里,像个傻缺一样被雷狮牵着遛哒。


“安迷修您这嘴怎么这硬啊,撬都撬不开。”


陡然不爽的雷大爷眯起眼,对于始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表示恼怒。大赛后两人就互相拉黑,始终拉不下脸的两个智障儿童各自憋着闷气,直到最后雷狮开着小号加了对方好友,再加成功的瞬间雷大爷成功炸了。


行,就不加我对吧,其他人都加对吧。


彼时的雷大爷光顾着生气,没料到安迷修也开着小号来加了他好友,最后双方喜闻乐见地双双掉马。


开着语音听了对方一晚上呼吸声的两个傻子各自在宿舍里坐到抓心挠肺,安迷修几乎就要以头抢地撞死一了百了,已经彻底放弃了去看舍友的眼神。


——你过来一趟,我有东西还你。


——哦。


时长记录为六个小时的语音最后只有这一段对话。


钥匙插进房间门的时候,安迷修还没回过神,“咔哒”扭下的时候这家伙才堪堪想起自己来这的理由。


雷狮一个人住一间公寓,估计当年终于靠着一堆国际奖项成功逃家,现在孤家寡人一个过得好不潇洒。


“你要还什么?”


还没说完,就看见对面家伙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小盒子,头都没回扔了过来。安迷修抬手挡住,捏着小木盒眨了眨眼,发现自己居然就这么一路跟着雷狮进了他家。垂着眼皮瞥了下盒子,上面的IGEO标志太过刺眼。


“我本来想着你要不跟我回来先把这玩意给你,再做打算……”


“雷狮,现在这个对我而言没什么用。”


早就上了大学,这块奖牌除了纪念意义,已经一无是处。雷狮把自己摔进沙发,翘着腿昂着下巴,示意对方打开盒子再说。


“安迷修,我只是想告诉你,奖牌对我而言没有那么重要,如果不是自己拿到的,那它一无是处。”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当初按的是我的求救按钮。”


掰开盒子,安迷修抽了抽嘴角,黑色天鹅绒的布料衬着金质的奖牌,上面的浮雕显得简洁大方,如果忽略最上面串在绶带上的那枚戒指的话一切都显得无伤大雅。


“就算我们扯平了?”


十指交叉垫着下巴,雷狮觉得这真是个完美的提议。


这算哪门子扯平???


安迷修眯眼拽下戒指,打量了很久,很想揪着那人的衣领问一句你他妈一定是当年脑子烧坏了吧???脑回路不太正常啊雷狮你。十六岁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你看,当年你把奖牌送给我了,现在我总得还一个?你觉得呢?”


“烂透了。”


皮笑肉不笑地给出回复,安迷修觉得这真是世界上最垃圾的互相扯平。


这是空手套白狼。


可惜一套一个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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