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很懒。

【凹凸/雷安】你能不能洒脱一点?(中)

本内旧文,OOC应该有,慎!!!

 

雷狮加完班回到家,打开冰箱以后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悲凉——家里的菜上个礼拜就吃完了,这一个礼拜要不是回家倒头就睡,要么就是在外面应酬,愣是没想起来补货,连最后一桶方便面也在前几天卡米尔来家里的时候给煮完了。

他只得低头翻了翻外卖软件,周边那几家还开着的夜宵店基本早在他没学会做饭的时候点了个遍,无奈只能随便挑了一家离得近的下了单,然后整个人横在沙发上就不动了。

不知过了多久,被雷狮压在身下的手机猛地震动起来,这人一激灵起来接了:“我马上......”

“啊?”那边是个挺年轻的男声,“不是吧雷狮,这么晚还有安排?”

“我以为外卖呢,有事快说,别耽误我拿外卖。”雷狮又重新瘫倒在沙发上,电话那头的银爵有点哭笑不得,“这不是快过年了吗,我们这几个宿舍想着要不年前再聚一回,人不多都挺熟,就问问你过不过来。”

“都谁啊?”雷狮有点心不在焉地听着银爵在电话那头报人名。

他们大学的时候基本都是混宿,临近几个宿舍的熟人各个年级各个专业的都有,一块混了四年的情谊的确不错,不过安迷修当年就住他隔壁,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再遇见。

心念一转,雷狮张口就问:“安迷修去不去?他去我就去。”

“你们不是.......”银爵一顿,但是又不好仔细问,只能含糊地回了:“还没问,那等我问问他吧。”

这人做事也利索,话音一落就挂了电话,还没等雷狮反应过来,外卖的电话也到了。

雷狮一下子就蹦起来去开门,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脚步轻快了不少。

 

银爵来电话的时候安迷修正在家里打扫卫生,他假期不多,只能抽出晚上没有值班的时候整理东西,看见来电人的时候顿时有些疑惑。

“喂?”他和银爵关系不差,但也说不上多好,主要是其他人都毕业以后自己还在上学,久而久之来往少了很多,这时候来个电话自然令人奇怪。

银爵不太擅长寒暄,直接开门见山道:“我们下个礼拜打算聚会,你要不要来?”

“聚会?”

“对,就我们那一圈人,也不多。”

安迷修心说前两年也聚会,怎么今年就想起他来了,于是语气有点踌躇:“我怕我那个时候要值班......”

“按你的时间来。”银爵道,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雷狮说的。”

直接把安迷修推辞的话堵在了喉咙里,这一口气闷得不上不下,一时间只能应了。

不去就像怕了他似的。安迷修坐在地板上想,但是去的话......都是大男人能有什么尴尬的,吃吃饭喝喝酒就全忘了。于是他又开始整理起了东西,把书排好塞进书柜的时候正好碰掉了一个挺沉的册子。

这册子有点眼熟,但肯定不是自己的。安迷修想,然后他就鬼使神差地翻开了那个很大的硬皮本子。

说来也好笑,安迷修这房子里的东西,除了自己的也就只能是雷狮的,不用想也知道是雷狮当年搬走的时候忘了带,就一直留到现在也没有发现。

那册子质量很好,封面是手感顺滑的硬皮,翻开里面是黏贴式的相册,第一张是一个客厅的照片。说实话拍得挺烂的,那时候雷狮刚买了台相机正稀罕着,拍了什么都觉得简直是旷世名作,一张张都给洗出来,排进相册里。他们上大学的时候还不流行写什么手账,雷狮更不耐烦写日记,充其量就是在相册里面贴一张不知道在哪撕下来的纸条,上面写个日期再添上几个字。

这一张上的日期是他们刚刚同居,一起租住了学校附近的房子的日子,数来已经有好多年了。因着相册里的覆膜,那字迹还相当清晰,笔锋凌厉仿佛刚刚写下。

下面几张照片有的是学校里的风景,有的是两个人在家胡乱弄出的菜,大部分都没有纸条。

安迷修翻了两页,忽然手指一顿。

这是相册里面的第一张人像,人像中的被拍摄者是他自己。

他看了看时间,应该是期末的时候,他和雷狮找了个空教室自习,雷狮看了会书就摆弄起了自己的相机,应该就是那时候偷偷拍的自己。

照片里的安迷修很年轻,青涩的棱角带着掩不去的朝气,午后的日光从他身边的窗玻璃外照射进来,抚摸过他的发,他的脸颊,他撑着下巴的手,他落在纸上的笔尖,就如同那时雷狮的目光一般缱绻温柔。

这张照片的效果比前面的那些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儿,不知是安迷修的错觉还是雷狮真正地在这张照片里上了心。

下面还插了张纸条,除了日期外只有三个字,安迷修。

雷狮的字迹很狂放,撇捺总是潇洒得快要超出纸外似的,十足十地像他这个人,尤其是在那个锋芒毕露的年纪,嚣张得吓人。

安迷修隔着一层透明的塑料膜摩挲了一下那行字,半晌露出了笑意,又慢慢地,慢慢地敛去了。

 

同学聚会其实是很令人尴尬的应酬,男同学们互相攀比钱财事业车子老婆,女同学们攀比老公化妆品名牌包包——这类聚会安迷修已经推过不少了,一来是按道理讲他也只算是刚毕业,也没什么话题可聊,而来他的感情经验少得可怜,更无从讲起,去了也只是闷头吃饭,省得又被人打趣。

好在这一次大半都算是自己人,开了门就看见雷狮坐在主位上,扬着眉梢冲他笑,眼底被包间里的水晶灯映得熠熠生辉。

安迷修也发现本来包间里聊得正欢的气氛被自己打破,于是只好挑着自己熟悉的人调笑道:“看来这一顿是雷总请客了?”

“成啊。”雷狮笑意未退,迎上去道:“安医生是稀客,多难请啊,想吃什么直接点,我们之间需要客气吗?”

安迷修刚走到一边的空位想要坐下,就发现佩利已经下意识地让出了雷狮手边的座位,空气一时间又有些凝滞。

上大学的时候佩利就是雷狮的铁杆小弟,有时候看安迷修也跟看大嫂差不多,虽说没那么殷勤反而有点愣,不过把雷狮手边的位置让给安迷修已经成了习惯,这时看大家的神情才发现自己好像做出了令在场的几人都相当尴尬的动作——但他此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伫在一边像根擎天柱似的恨不得顶穿天花板。

好在安迷修也没跟他计较,看见气氛又有僵硬的架势也就从善如流地坐在了雷狮的手边,好像之前发生的事情从来未存在过一般。

于是包间里又陆陆续续地开始有了聊天的声音。

雷狮扭头跟一个人在说自己正在做的项目,安迷修刚刚坐下有些口渴,翻过倒扣的杯子下一秒,茶壶就被放到了面前,而递给他茶壶的那个人看也没看他的脸,只是自顾自说笑。

这一系列的动作完全就是下意识,雷狮放下茶壶的时候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又回来了。他稍稍侧过一点头,用余光瞟着安迷修倒茶喝茶的动作,心里好像也被那茶壶里倒出的汩汩热流熨帖了一般,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稳。

 

等上了菜,吃着东西的时候就有人忍不住将话题引到了安迷修身上,问他是不是还在念书。

安迷修筷子一顿,道:“其实博士早毕业了,只是我们主任就是我博导,余威犹在啊。”语毕众人又是一顿哄笑,于是爱凑热闹的人又八卦起来:“那你有没有什么盘儿亮条儿顺的师妹啊?没想着发展一下?”

听了这话,雷狮神情一滞,旁边的安迷修反倒十分淡定道:“有啊,但是天天在实验室手术室混出来的博士生,也没空谈恋爱啊。”

这话说得不假,但是雷狮嚼着嘴里的肉都变了味。

 

他和安迷修关系最僵硬的时候莫过于他刚毕业准备创业,而安迷修忙着写硕士论文的时候,那时两个人别说是出门约会,住在一个屋子里见面说话的时间都少,有时候他刚准备歇一歇就看见安迷修匆匆忙忙抱着资料就出门找导师,而安迷修稍微闲下来的时候他却被埋在文件堆里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两个人就这样慢慢地冷了下来,长时间没有交流,又因为忙碌缺少休息而心情烦躁,几乎都是一点火就炸的状态,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快闹得天翻地覆。

至于分手的情景,现在想来也是幼稚得很。

那日雷狮在公司熬到夜里,终于敲定了一个合作项目,兴冲冲地想要回家和安迷修分享手头第一个大项目的喜悦,打开家门却听见一个姑娘的声音。他踩着拖鞋进屋一看,发现安迷修正跟他一直带着的学妹两个人头抵着头不知在研究什么东西。

雷狮心里一股无名火顿时烧了起来,用指节敲了敲门框,把两个沉浸在不知什么事情的人惊醒。

“研究什么呢?”

“你等会。”安迷修道,“马上就好。”

雷狮的脸色更难看了,不过那师妹情商相当高,马上看出雷狮的神色不虞,解释道:“我正好给安师兄送一个他要用的材料顺便讨论一下,要不我就不急着拿了,师兄您用完了回头放导师那里我再去取就行了,挺晚了我先回家去......”

“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安迷修听了这话也抬起了头,“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下楼叫个车,一会儿就到了。”

安迷修执意将那女生送到了楼下,等她安全上了车才回到家里。

一进家就看见雷狮摆着一张臭脸坐在沙发上。

“你吃饭了吗?”安迷修选了一个不那么容易吵起来的话题问他,结果正好引燃了雷狮。“废话,我等着你一起吃饭,发短信给你定了晚上八点的位置,你看看现在几点?”

“我没看见。”安迷修低头瞄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过了不少了,“要不你自己点个外卖吧,我晚上吃过了。”

“跟师妹吃的?”

安迷修满脑子都是刚刚的材料,也没意识到雷狮话里的怒气,直接道:“嗯,你自己吃着,我回去把那个看.......”

“安迷修你他妈脑子被论文糊了吧?”雷狮一时间被冲晕了头脑,也没想着此时是不是自己在无理取闹,本来想要分享自己的成功结果根本没被理会,本来想要同恋人出门晚餐被破坏,现在又要被扔在一边自己吃外卖等等乱七八糟的事情一时间都化成了委屈和怒火,连珠炮似地向安迷修倾泻了出来。

安迷修也被雷狮这一番没头没脑的指责惹怒了,直接不客气道:“雷狮你吃炮仗了吧?招你惹你了?为这点事也要计较?”

“你懂个屁。”雷狮踹了一边的茶几一脚道:“要你个男朋友有个屁用。”

安迷修听了这话瞬间变了脸色,半晌又冷静下来,道:“你心情不好,我也不想跟你吵架,我们都静一静。”撂下话就拿了文件和材料去门口穿鞋。

“你去哪?”雷狮看他动作,顿时像只炸了毛的猫似地从沙发上蹦了下来。

“写论文,我没时间了。”

“你他妈别回来了。”

雷狮从牙缝里挤出的尾音还没出口,安迷修就甩上了门,扇了雷狮一脸冷气。

也不知是饿的还是气的,雷狮觉得胃里一阵阵纠结地疼,于是自己从柜子里翻了两粒药片吃了,又躺回沙发上缓了好一会儿。

安迷修自己学医,常见病其实也能看个大概,家里备着的药也挺全,但是雷狮一时间也不耐烦去翻什么对症的药,找了两片止疼片就咽了,结果可能是因为空腹吃药,胃疼不止是没变轻反而更加严重了起来。

他只好自己嘟囔着骂了一声,起来自己打车去了医院。

结果安迷修这一走第二天还真的没有回来,他去了导师家,导师正临时有个会要去外地开,直接带了安迷修就走,安迷修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揣着身份证就跟导师上了飞机,等下了飞机以后发现自己的手机早就没了电。

这一耽搁就到了第二天,安迷修好歹有空把手机充上了电,先给雷狮发了个短信,没回,又打了个电话,没接,于是又索性关了手机不再理会。这一来一回又过了快一个礼拜,安迷修才陪着导师往回返,期间竟然一个电话都没有通过。

按照以往忙起来的时候,这样的事情也是有的,安迷修觉得走之前刚吵过架,这个态度的确有点不对,结果回了家才发现不对,这屋子里明显已经有个几天没人住了。

他这才想着又给雷狮打电话,接电话的是卡米尔。

卡米尔语气不是很好,但是话说得很清楚,大概就是他哥把自己折腾到胃溃疡住院了,明里暗里也有点埋怨安迷修没看好的意思。

安迷修这自然是坐不住了,风尘仆仆又往医院赶,赶到病房的时候发现雷狮正躺在单人病房里,优哉游哉地拿个ipad在玩游戏。

“哟,回来了。”雷狮道,“坐啊。”

“不用了。”安迷修脸色僵硬,“我看你也没什么大事。”

“病死了才算大事啊?”雷狮嗤了一声。

安迷修瞬间觉得心累,雷狮的抬杠在现在这个状态下简直就是在撕扯他已经快要崩断的神经。

“你为什么进了医院不告诉我一声?”安迷修把自己的重心往行李箱上挪了挪,支撑住自己快要倒下的身体,“你逞这个能有意思吗?”

“那你有点自觉吗?我从医院醒过来一看手机上面只有一句‘我陪导师去x市开会了’我什么心情?”

“我怎么知道你那个时候......”

“哪怕你这一个礼拜里再打一个电话呢?”雷狮语气蓦地轻了下来,“没准接的就是卡米尔或者佩利,肯定什么都说了。”

但是你没有。

安迷修听着这样的指责觉得很委屈,却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于是又变得很累,累到几乎支撑不住自己。

“我想了想,觉得也还行。”雷狮的声音也很累,隐隐约约居然能听出一点示弱来,“自己一个人,也还行。”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安迷修费了好大力气才让自己不至于弯下腰或者蹲下身,甚至连回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拖着行李箱直直出了门。

门外站着好几个人,佩利,帕洛斯,卡米尔都在。

安迷修从他们身边走过,被帕洛斯拦了一下。

“别这么着急。”他道,“没准过几天就没事了,你们也不至于......”

裂痕其实早就存在了,即使两个人费尽心思用各种方式去涂抹,去掩盖那一层裂痕,但是它仍然存在,轻轻一碰就又会四分五裂。

这个道理谁都知道的。

 

TBC

 

工作忙+未完售,后续会缓慢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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