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很懒。

【双黑师徒】黑吃黑(上+中)现代paro

这个是和 @只想安心做个辅助 的脑洞,可能会有一点点虐【。

*cp为黑童子X鬼使黑

*阴阳师手游同人

*OOC,胡编乱造注意!


  黑吃黑

 

  

 

  我要开始讲一个故事,或者说,一个传奇。

 

  你要知道,我们这一行,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传奇,有的浪漫优美,有的血腥残忍。它们一层又一层地覆盖在我们的记忆里,然后由我们带进坟墓。

 

  但我并不想这么做。

 

  我是白。组织里每一代都会有一个人认领这个名字,另一个则是黑。我们从入职开始就待在一起,要接受严苛的训练最后成为一双王牌。

 

  不,我不是要讲我们的故事。准确来说...我不是要讲我的故事。

 

  我想讲一讲我的搭档,还有我们的前辈。

 

  那是个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你知道...我们的生活很糟糕。不,别去看那些光鲜的三件套和豪车美酒,那不是我们。

 

  那是一具驱壳。

 

  多数情况下,对我们来说外表都是一层皮相,无论好还是不好,最后影响的可能只是我们完成任务的方式而已,然而这层皮相之下究竟鲜活生动,还是糟朽腐烂,都不太有人会关注。

 

  听起来很可怕?是很可怕。

 

  我在刚接受训练的时候也是这样觉得的,我的搭档也是。不过那个时候他还不是我的搭档,只是我的好朋友,他叫....他的编号我不记得了。我从来都只叫他“黑”,就像上一代的白称呼他的哥哥那样。

 

  我好像又跑了题?很抱歉,在说起过往的时候总会令人想起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看在它和我之后要讲的东西有关,就暂时先了解一下吧,上一代的白和黑是一对兄弟。

 

  很奇怪吗?这一点都不奇怪。在搭档之间需要绝对的默契和信任,但是又要足够冷静,一般情况下会选择兄弟,或者姐妹,或者好朋友,但是极少有恋人。这是违规的。

 

  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毕竟真的有很多对搭档在合作的过程中暗生情愫最后多余的情感让他们失去理智,以至于酿成大错。

 

  让我继续说下去吧。我和黑刚接受训练的时候,我们的教官就是上一代的“黑”,我就叫他教官好了。

 

  那时候教官很年轻,看起来也只有二十岁出头——不过当时我们也有十几岁了,你能想象在一群十几岁的少年,荷尔蒙到处乱炸的时候,教官忽然从满脸横肉的中年大叔换成了清俊青年的那种感觉吗?几乎所有的学员都躁动不堪,他们看起来就像饿了三天的野狗,看见一块带着肉的骨头,唾沫四溅地甩着舌头想要凑上去撕咬。哪怕是舔一口都好。

 

  不不不,我当然不是其中之一,我觉得那群人简直就是疯子。他们的脑子可能都长在睾丸里。

 

  但是我的搭档可能不这样觉得吧,我看得出来,他也觉得那些人十足地恶心,但是他的眼神里却写着赤裸裸的渴望和欲求,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点燃。

 

  你不相信?你要想,当时的我们刚刚结束一场野外训练,大概二三十个少年浑身滚满了烂泥恶臭扑鼻地站在操场,而且还空着肚子!我们那时候刚吃了将近一个礼拜的行军罐头,喝的是丛林里的泉水,没得吃的人还要去啃草根——所有人都满怀着恶意和烦躁。然后教官出现了。

 

  我刚刚说过了,教官年轻,而且英俊。更重要的是他看起来并不像一个王牌杀手,如果一定要我来形容,我更偏向他是一个演员,模特,反正是任何一个需要削瘦优雅身姿的职业。而且他穿着三件套,黑领带,白衬衫,黑西装,白肤色,黑发......比我的短些,大概这么长,扎起来撇在肩膀前面,露出一小截后颈来。我敢打赌,操场上一半以上的人都在盯着那一小块皮肤,想要在上面狠狠地咬上一口,就像一头发情的公狼要给自己的雌兽打下自己的印记。

 

  有的人当时就忍不住了。

 

  那时候教官身边什么工作人员都没有,只有几十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我看见那个冲上去的蠢蛋,那条公狗红着双眼伸出手去想要将教官扑倒在地上,但是教官只是把眼睛从名单上挪开了一下,然后侧了侧身就让他扑了个空。但是对方着了魔似地回头又要往教官的脸上抡上一拳,结果那只拳头被教官握住了,然后我甚至没看清楚他是怎样施力,那个蠢蛋就已经抱着脱臼的胳膊躺在地上翻滚哀嚎了。

 

  在这样的基地里,拳头就是最好用的证明。这时候大家已经停止了四下交流,操场上静得只剩下呼吸声和某个人的痛呼。我们的目光都老老实实地低了下去,但还是不由自主地爬到教官雕着花的精致皮鞋上。

 

  “下一代的特工,就是这样的废物?”那双皮鞋动了,然后踩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来回碾了几下。“怪不得判官说你们无可救药。”

 

  “连最基本的判断力的都没有的废物,要来有什么用处?”教官的声音很好听,虽然有些哑,但却平添了点沉郁的戾气,他看上去心情不好。“第一课,我就教教你们什么样的人能动,什么样的人不能动。”

 

  他当时应该是这么说的,然后把几个眼神太露骨的人都揍了一顿,轻则脱臼重则骨折,凶残极了。不过我的搭档还算幸运.....如果没有发生后面的事的话。

 

  

 

  你们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在高中的时候,或者初中,被自己漂亮迷人的女老师,或者英俊帅气的男老师吸引,然后无法自拔,最后沉溺在自己刺激又背德的体验中逐渐演变成一种迷恋,也许并不够认真,但是足够执着。我们那时候也是。自从教官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之后,我的同期们平时对待任务的高智商仿佛失踪不见,总是喜欢用一些极低级的方式妄图引起教官的注意,最后再受罚,久而久之教官也发现了这一点,处罚就变成了无视。

 

  男孩子们往往最难以忍受别人的无视,他们把这个行为看做挑衅和蔑视,正巧,他们生活在一个几乎不讲公德和道理的基地里,基地的规矩就只有拳头硬的家伙才能说话。

 

  这听起来很像小说和电影?但事实就是这个样子的,这个规矩直接造成了整个基地里就仿佛一个小型的生物圈,自成一套弱肉强食的规矩。听起来很像监狱吧?我觉得跟那儿没什么区别,因为这两个地方的人,比起人来更像动物,他们在某些时候是兽性战胜人性的,所以他们从不介意将自己的欲望暴露出来,甚至喜欢将它展示出来给被意淫者——你懂的。

 

  我真的很怀疑我们的教官真的折断过某个,或者某些人的命根子,后来几乎没有人敢对他不敬,除了我的搭档。

 

  但是他有他自己的生存方式,毕竟他的实力几乎是我们这一代的顶峰。我不想承认他比我要强,所以我用了“几乎”,但你要相信他非常强。我在给基地干活的时候曾经整理过档案,我偷偷黑进过档案库查了一下,他小的时候有精神病史,天知道为什么他会被允许参加我们的培训,不过这也解释了他有时候自虐般的训练和不太稳定的精神状态。

 

  看在他的实力和表现下,可能上面觉得他还是可以用的吧。

 

  我好像又跑题了,我是想说说教官和我的搭档的故事的,一开始就想讲了。

 

  刚才也说过,我的搭档很喜欢教官,我之所以说喜欢,是因为至少我的搭档没有直接找到教官告诉他‘我想插你屁股’,而是稍微迂回了一点——反正他一定是想的。

 

  他和我们同期的一个家伙打了一架,一对三还是五来着,打到一半就被教官抓了个正着。其实我们那时候打架,教官们几乎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人命就好。他们打架的原因一开始是因为那个同期喊我的搭档“小哑巴”,因为他不喜欢讲话,每天总是冷着张脸。又因为对方喜欢拉帮结派,小半人都跟着叫起了“小哑巴”,惹得黑心头火起,直接找他们打了起来。

 

  那场架我没有参与,不然我也很想亲眼见识一下黑那家伙被开嘲讽的样子。对方后来又说“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那张娘们皮底下也在想着和那个新来的漂亮教官干一炮!哈哈哈哈哈哈......”诸如此类。你问我怎么知道的?我的搭档不是不会说话,只是懒得和那群蠢货说话而已,这些当然都是他后来告诉我的啊。反正这些话彻底把黑惹火了,他大开杀戒把对方都打趴下了,然后就看见教官从拐角的墙边出来,怒气冲冲地给地上的家伙们一人补了一脚然后记了处分。我打赌黑早就知道教官在看,因为他和我说他脸红了——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脸红!

 

 好看又听话的学生脸红起来是很令人怜惜的,总之后来教官把黑带去自己的宿舍包扎了,等黑回宿舍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不对劲了。我们的医务室可不管学员私下斗殴,所以这种熟练完美的包扎绝对不是黑自己能做到的,于是他只好一五一十地给我交代了。

 

  不得不承认他这一手真的很漂亮,至少教官看待他的感觉和看待其他人不太一样,大概是“从无药可救的垃圾”,变成了“还可以回收利用一下的垃圾”。

 

  你不要笑,这没什么可笑的,因为我们发现我们和那时候在职的特工和杀手们差得太远了......相比起来我们的确是垃圾。

 

  所以后来我们努力学习,锻炼.....大概有一年?反正那时候我们马上就要毕业了。结果黑干出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跑去找教官告白了。

 

  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讲道理,这样的说不清楚究竟是倾慕还是欲望的感情不应该随着成长和相处无疾而终吗?但我看来黑几乎是变本加厉,甚至执着得令人害怕。

 

  教官本来对他很不错,是大家都看得出来的不错。虽然他对我也很好,但我觉得总是有那么一点区别,可惜时代久远,已经记不住究竟哪个地方不太一样了。不过现在想想,一定是不一样的。

 

  黑去找教官告白,教官没有回复他,只是敷衍着带过了。这也算是教官贴心的一个地方,他虽然嘴上和行动上都好像不怎么客气的样子,但是心里还是对我们很关心,大概无论如何都不想伤我们的心,于是只是含糊其词,几次三番地都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我当时劝过黑,我说教官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不能逼着他恨你。

 

  黑偏执别扭的毛病又犯了,他僵着一张脸,偏要听教官亲口说。

 

  结果那一段时间里整个基地的人都看着黑每天跟在教官身后,像一条巨型的尾巴。

 

  最后不知道教官究竟是被他的行为打动还是被烦得不行——我倾向后一种,他答应了黑,但不是答应交往,也不是答应上床。

 

  “我们打一架,你赢了我,我就听你的。”教官是这么说的,那时候我也在,听到这个答复的时候我差点把一摞卷宗都扔在了地上。但是这显然没有黑的反应更大,他直接一拳就冲着教官的腰眼过去,显然是想趁着教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机偷袭。很低端的手段,但是实用。

 

  可惜教官并没有被这种低端的手段放倒,黑的经验还是太少,他的拳头被教官格开,刚想踢腿的时候却被档案室狭小的环境阻碍,慢了一拍。就在这一拍的时间里,教官拿住了他的手腕一拉,黑整个人的身体都往前倾,教官顺势提膝撞在他的脸上。这一下撞得很重,黑后退两步撞歪了身后高高的柜子,档案撒了一地。他抹了抹被撞出来的鼻血还想要继续打,就看见教官跨过地上东一张西一摞的纸走到他身边,伸手扯起了他的衣领。

 

  那时候的黑比教官还矮了一点,教官这样拎他的衣服,他得稍稍踮起脚才能对上教官的脸。

 

  “别想了,小鬼。再回去多练两年。”他的笑容嚣张又恶劣,但是又好看得过分。

 

  我发现黑的脸登时就涨红了,教官走了半天还蹲在原地不肯起身。 

 

  

 

   

 

  后来,后来我们就毕业了,教官也不是我们的教官了,但我还是就叫他教官好了。毕业晚会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喝酒,大家心里也清楚,这一日过后就再也不会有聚齐的时候了。我们三三两两地胡天侃地,但是对未来的日子都是一片茫然,也许不知道哪一日就会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巷口,跟着肮脏的垃圾虫蚁一起腐烂成灰土。

 

  很多人都在哭,坚持过这些年训练的人几乎从来没有哭过。他们抱在一起,最后有些人拉着教官的衣角,向他倾诉过去那些日子里见不得人的心思情愫,让它在最后一个机会里见了天日,最后再深深地掩埋在记忆里。

 

  我看见教官的神色里也有些怅惘和失落,不知他在想什么。

 

  黑也在看着他,他一杯又一杯地喝酒,看着教官混在一群学生里,眼神里都是向往,还带着最后的执着。现在想来,或许也有一些势在必得。

 

  我和黑因为毕业成绩优秀,被直接分配进了教官所在的队伍里,然后我就见到了我的老师,也就是上一任的“白”。为了方便,我就叫他师父好了。

 

  师父和教官是兄弟,第一次见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出来,这是后来黑告诉我的。我又仔细地端详过两个人,只能隐隐约约在轮廓里看到一点相似。但是教官对师父很好,好到我们觉得有一些过分的程度。

 

  我们出任务都是双人组合,之前也说过了,一个负责明处,一个负责暗处,一个专攻打击,可以说是致命的尖刀利器,另一个则更多地学习辅助手段,比如黑客技术或者伪装。就像黑与白,两人不可分离不可或缺。

 

  我的老师是负责暗处的那个,于是我就一直跟着他学习一些理论知识,整天忙得昏天黑地,分不出心来。而那个时候黑已经在和教官出一些小任务了。

 

  后来有一天,我看见教官和黑两个人都带着伤回来了。老师迎上教官,帮他处理伤口,又用温和的语调询问他任务细节,而教官只是含糊带过了,望着老师的眼神里却都是满满的眷恋。

 

  我恍然大悟,抬眼看黑的神色,就见他隐忍不发,一张好看的面皮却都是僵的,眼睛里也都是愤懑。

 

  我捏了捏他的手掌,黑缓过神来,看着我的眼神里都是委屈和不解,最后化成了不甘。就像一条弃犬。

 

  明明被人带回了家,温柔以待,本来满心以为会得到对方满心的宠爱,最后却发现对方家里早就有另一个主人,牢牢占据了对方心神,最后连一丝温情也吝啬。

 

  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眼神,心中痛苦挣扎,只能带着黑回了我们两个的屋里。

 

  黑在屋里大发一顿脾气,把屋里的陈设几乎都砸烂了,最后筋疲力尽坐在角落里,拿着第一次任务的时候教官送他的一把枪问我为什么。

 

  我又如何知道为什么。

 

  求之不得,从来不需要什么原因。

 

  我说喜欢从来都是一个人的事情,你如何伤心难过,看在对方眼里也许只是同情。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你喜欢一个人,你为他付出是你心甘情愿,但他一定要回报你吗?这样你就满足了吗?只是徒增痛苦而已。

 

  我忘记当时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了,只觉得自己当时冷静得过分。兴许是我觉得黑已经快要崩溃,他站在悬崖的边缘,我得让他看清楚,下面是万丈深渊。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愣愣地盯着手里的枪看,一边看一边摩挲,指尖的力度温和,像是在抚摸情人的面颊。

 

  我不清楚他的枪里有没有子弹,但我也知道他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想不开,大抵不过是放弃,或者是更加偏执。

 

  你问我他放弃了没有?我想他那个时候可能是打算放弃了吧。我们俩开了酒,坐在屋子里的一摊废墟上你一杯我一杯,他不知道从哪找到了烟开始抽,一根又一根,自虐似的。

 

  一开始抽了半根就咳得不行,扔在一边任它燃尽。后来慢慢能抽完一整根,再后来一盒都不见了。

 

  “教官也抽烟,我见到过。”他看着氤氲的白烟小声和我说。“有时候晚上他不在屋里,我出去找,看见他趴在窗台上发呆,手里夹着烟,看见我来就扔掉了。”

 

  “我觉得他那时候很难过,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现在我知道了。”

 

  黑那天晚上就一直坐在那,拆那把枪,拆了又装,装了又拆,然后天就亮了。

 

  

 

  那天之后教官也试探似的问过我黑的情况,被我含糊其辞地带过了。其实那时候我心里是有一些怨他的——我不忍见到自己的搭档好友如此难过,但是转念一想,教官的心里一定又要比我纠结了不知几倍,于是就好受很多,但也还是不愿意和他过于热络了。

 

  我在老师那儿学了有半年,然后被分进了总控,跟在我们顶头上司身边。

 

  我们的顶头上司是个女人,是个很有手段,又足够狠辣的女人。

 

  但是她私下里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有时候甚至会与我们调笑一两句,有新来的女技术员也会多加关照。

 

  她很看好我,带我参加过几次酒会,也教了我一些东西。但是又一次酒会结束,我开着车载她回酒店,她提起了教官和老师的事情。

 

  我装着不太在意,却竖起耳朵认真听她讲话。

 

  但我得到的消息却让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更加难过才好。

 

  你不要着急,我会讲的。

 

  当时她可能有些醉了,说话不太连贯,但还是很有条理,她告诉我教官最初不是和我们一样从小教出来,而是直接从部队提拔上来的。而他在之前也并不知道老师是他的亲生弟弟。本来他会有很好的前途,但是听说老师在这里,便义无反顾地申调到了现在的部门。按理说,他也不应该被安排到出任务,但是因为老师当时少一个搭档,于是教官就站出来顶上了,可见了面之后才发现,老师根本就不记得他。其他人都觉得他傻,明明不需要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但他却甘之如饴。

 

  我听着这些话只觉得嘴里发苦。

 

  上司又低声地说了些教官为老师受伤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两个人互相为对方挡过了多少枪子儿。然后又叹了一口气。

 

  她告诉我要好好努力,不出多少时日,我和黑就要被提上来了。

 

  我当时大惊,心说教官和老师都还年轻得很,为什么就要被剥了资格?

 

  上司摇摇头,说他们是不成的。

 

  我还想细问,就听见上司悠悠道:“你不要同他一样,动一些不该动的心思,害人害己。”她声音冷冽清明,连一丝醉意都不见。

 

  我登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几乎要浸透层层衣衫。

 

  这时候我才明白,当初教官之所以被下放到基地当教官,就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回去之后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黑。当时离黑打算放弃已经过了几个月,但是听了我这样的话,他当时就坐不住了,眼睛里面闪闪发亮,满是流光溢彩的模样。

 

  他拉着我就去找了教官。

 

  教官彼时正从办公室回来,穿着正装,看见我们两个气势汹汹地赶来,愣了一愣。

 

  自从黑想要下定决心放弃之后,就几乎很少在教官面前出现,我对他也有一些爱答不理,这样冒失地出现的确有一些不妥。但是黑根本就管不得那么多,他冲上前就把教官抵在一边的墙上,问他:“你当初答应我的话,现在还作不作数?”

 

  教官扭脸看了我一眼,沉默了一会,涩声道:“算数。”

 

  然后黑抬手就要打,被教官灵活地闪过了。我知道你不想听他们怎么打的,只想知道结局——结局是黑还是输了。这在我意料之中,但黑很不甘心的样子。

 

  教官像是被冒犯了,情绪很不稳定,厉声问黑不是早就挑明了吗,为什么还要穷追不舍。

 

  黑蹭了蹭满脸血,倔强道:“你追你的,我追我的,又不耽误。”

 

  教官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指着黑半天说不出话来。

 

  黑一把拍开了教官的手,咄咄逼人道:“你骗了我。你也只是一厢情愿而已,你在做什么梦?”说着就要欺身上去吻教官,结果被一拳打偏了脸。

 

  “那你又在做什么梦?”教官气得发抖,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生气的样子。他虽然长相带一点戾气,但心里对我们也是爱护的,此时讲话却一点情面也不留。“你这个废物,又有什么资格?”

 

  “我是废物。”黑把脸慢慢转回来,歪了歪头,忽然笑了。

 

  “但我不是懦夫。”

 

  我和教官都愣住了。

 

  “我喜欢你,想要你,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总有一天要得到。”黑双眼发红,脸色也有一些隐隐的扭曲。“我和你不一样。”

 

  “你根本就不敢说。”

 

  “我...”教官发现黑逼得太紧,抬腿将他踹开,手指都捏得发白。

 

  “你醒醒吧。”黑被他那一脚踹到一边,跪坐在地上,一边喘气一边说。“你弟弟根本不记得你。”

 

  “但是我不一样。”他小声地笑起来,眼眸低垂,温和又含情。“我记得你。”

 

  “我想了你很多年。”

 

  

 

  你问我教官后来什么反应?他没什么反应,只是想办法把黑调到别国去做了卧底。

 

  一做就是好几年。

 

  这期间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

 

  我偶尔会得到一些黑的消息,但无非都是些任务情报,而教官——我实在替他难过,又觉得他这人简直可恨到极点。

 

  如果他当年不穿着那身衣服来到我们的基地,如果他不对我们好,如果他一开始就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断个彻底,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两难?

 

  但这都是自欺欺人而已。

 

  所有人都喜欢他,只是喜欢得越深伤得越重罢了。

 

  爱和恨从来都分不开。

 

  

 

  又过了一段时间,教官被调到了黑所在的国家出任务,老师不在。

 

  老师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不清楚我们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心思。

 

  当我接到教官的任务通知的时候,心里就在想,这可能是黑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这个机会抓不住,那就真的再也没有可能了。

 

  

 

  教官这一次任务的时间很长,大约有几个月——具体的日子我实在不清楚了。他回来的时候我去接了他,正好当时赶上我们两个都有假期,我就同他直接去喝酒了。

 

  我发现教官不再下飞机之后第一件事就给老师打电话,只是坐在副驾驶上望着窗外发呆。

 

  我们去了经常去的地方喝酒,这地方算是历代传下来的,隐秘性很强,酒也好喝。

 

  只是不知道哪一点比较重要。

 

  我看着教官脸上带着疲意,还是顽固地攥着玻璃杯坐在沙发里,眼神飘忽着放在杯子里摇晃的光里。

 

  我偷偷地打量他,房间里的光很暗,是昏黄的小灯,打在教官脸上显得很柔,模糊了他原本锐利的棱角。

 

  我这时候才发现,他已经不再年轻了。

 

  我也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在基地里和同期胡侃的少年了。

 

  当年最后的合照,不知道有多少人的脸已经被划去了。

 

  我清了清嗓子,问他黑的事情。

 

  他想了一会,告诉我黑过得很好。

 

  我觉得他这句话简直是废话,就算过得不好,黑也会努力在他面前装得游刃有余。

 

  这可能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最后的一点执着和尊严,黑这样好面子的人,一定不肯丢掉的。

 

  教官忽然问我,这么多年里,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我很难开口,或者说开不了口——我实在不想和好友暗恋的人讲自己的感情故事,我迫切地想要知道他和黑的进展,于是三言两语地玩笑带过,又努力把话题往他们的方向带。

 

  教官是很聪明的人,他知道我不想谈,也不逼问,只是懒懒地笑,告诉我他累了。

 

  他倚在沙发里,垂下眼点了一根烟,有一口没一口地抽。

 

  我这时候就明白很久很久以前,黑跟我说的景象了。然后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其实教官才是那个最温柔的人。

 

  他不忍亲弟弟纠结于自己的感情,于是一字不提,自甘被下放到基地,他也不忍心爱的弟子被自己直接拒绝,于是百般推脱,却不想黑如此坚持,最终两败俱伤。

 

  

 这个打算出一个小料本,下加上一个肉的外篇等我印完再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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