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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宫三】私人关系（17）

　

*30+归国球员宫X30+教练咪，现代背景，有社交网络

 

*有原创角色且有单箭头注意

 

*篮球部分没有考据且十分不严谨，所有队伍和赛制都是本人胡编乱造

　

17

　　宫城良田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最后一次检查了里面的各项设施，以及那些打包好准备和自己一起踏上跨洋旅途的私人物品。他的东西说多其实并不算太多，但说少可绝不算少——在美国长居多年，即使没有购入私人房产，自己添置的各种杂七杂八也装了足足几十个大箱子，而这些大箱子也将在不久之后填满自己和三井寿位于日本的那座公寓。

　　想到这里，他的神情又略微柔和了下来。

　　他今天最后一次前往球队办理交接手续，他的经纪人和助理都是美国人，在确定宫城良田不会再回到美国打球之后不由得都露出了惋惜的神情，尤其是他的助理，垮着一张脸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宫城良田显然没有想要将这个二十几岁的大男孩弄哭的意思，于是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指着对方的手转移开话题：“订婚戒指，你要结婚了？”

　　“是的。”大男孩吸了吸鼻子，嗫嚅道：“日期就定在下个月，本来想要邀请你也来参加的，可那时候你应该已经回国了……”

　　“哈……没关系。”宫城良田挠了挠自己的卷发，随口开了一个玩笑：“之后我的婚礼大约也会在日本办，那时候你可能也来不了……我们互相邮寄礼物就好。”

　　他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尤其是听在助理先生耳中尤其像是炫耀，这下子人家真的快要哭出来了。

　　“咣咣咣！”暴力的敲门声截停了宫城良田的思绪，这个声音多年以来可以说是从来没有变过，配合着的还有大嗓门的呼喊声：“良亲！开门！我们来送你了！”

　　宫城良田翻了个白眼，打开门将樱木花道和他拖着的流川枫放进来，看见跟在最后面的泽北荣治时还诧异地扬了扬眉毛：“你也在？”

　　“你都要回国了，我怎么不能来送一送？”泽北环顾了一周之后，却发现好像也并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你这好像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看起来随时就可以出发？”

　　“等你们来帮我收拾还不如我自己来，而且搬家公司做这些比我们来得都快。”宫城一边从冰箱里拿出几瓶运动饮料扔给几人，一边笑道：“你们不来添乱就不错了！”

　　“才不会呢。”樱木拉开饮料罐，仰头便豪迈地一口气灌下去大半，把罐子拿下来的时候还长长地哈了一口气，仿佛自己喝的不是饮料而是啤酒一样。“对了，良亲。”他摸摸鼻尖，忽然小声道：“我过一段时间，也要回国了。”

　　“哈？”泽北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向樱木：“过一段时间，是多长时间？”

　　“嗯……大概就是……”樱木双眼望天，开动自己一如既往不怎么灵光的脑袋，努力计算了一下得出结果：“大概就下个月吧？”

　　泽北的嘴巴张得越来越大，就在宫城良田忍不住担心他的下巴会不会就此脱臼的时候，游魂一般从他们身后飘过的流川枫给了他最后的致命一击：“我也是。”

　　“你你你……你也？”泽北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嘴合上，但说话已经开始结巴：“怎么就连你也要抛弃我？”

　　“别这么说话。”宫城良田评价道。“怪恶心的。”

　　“这边没什么意思了。”流川枫把宫城良田盖在沙发上的布掀起一角，给自己腾出了一个小空隙，正好能把一米九几的人团一团塞进去。“所以就回去，还能再打久一点。”

　　这实在是一个十分“流川枫”的回答。

　　“有酒吗？”泽北突然说道：“我觉得我得压压惊。”

　　“我明天早上的飞机回国，你们最好别让我误机。”宫城良田一边说一边从冰箱的深处翻出了一打啤酒——他自己在家的时候并不喝酒，而这打啤酒尚且冰得不算透彻，触手便知应该是不久前刚买回来的。

　　在这个晚上，留美四人组的确应该好好地喝一次酒。

　　“我说啊。”电视机上蒙着的布已经被掀开，上面播放的画面是其他队伍的比赛，几个人围坐在两个并排放着的纸箱子周围，啤酒瓶和零食口袋摆得东倒西歪。泽北荣治环视了一圈，忍不住感慨：“如果不是周围都是行李，还以为只是普通的聚会呢……这不是一点依依惜别的氛围都没有吗？”

　　“你想要什么氛围？”宫城良田撩起眼皮看他，道：“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求我不要走？我倒是挺想看看这个画面的，回头可以录下来发给你深津队长和大河田前辈一起欣赏一下。”

　　“我也想看。”樱木花道举手道。

　　“你凑什么热闹！”泽北将樱木的脑袋拨到一边，不小心打了个嗝，自己又嘟嘟囔囔道：“早就知道良亲想回国了，但是没想到你们一个个都已经计划好了，那不就只剩我自己了吗？我的合约可还有大半年呢……”

　　“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宫城拎着酒瓶细细的颈子，指腹在光滑的玻璃瓶口摩挲：“好像一眨眼的功夫……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气氛一时间沉寂下来，只剩电视里的比赛还喧闹着，好像此时此刻终于有了那么一丝离别的氛围。

　　“来干杯吧！”樱木突然扯开了嗓门，一下子将所有的声音都盖过，就如许多年前，声音中充满了元气和活力，连不断拍在宫城背上的手掌也是一如既往地大力：“良亲，来说点什么！”

　　宫城良田举起酒瓶的手停在半空：“说点什么？”

　　他看着多年来一起待在异国他乡奋斗的朋友们，惊讶地发现就连一直聚精会神看比赛的流川枫也转过了头来，手指搭在几乎没动过几口的啤酒瓶上。

　　于是他笑起来，用只有这几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就敬……敬我们这些年吧。”

　　玻璃瓶相撞的声音清脆，而在这样清脆的回响中，又听见他幽幽的一声道：“说实在的，待这么多年其实真的够了，我早就想回去见三井前辈了。”

　　“呜哇！良亲你的表情好恶心！”

　　“同意。”

　　“快快快谁拍一下发给三井寿！”

　　

　　远在日本的三井寿当然不知道宫城良田在告别美国之夜露出了多恶心的表情，因为他正为队伍的下一场比赛做着紧张的准备。

　　之前队内的打架事件，他无论如何也没能从两人的口中问出个所以然来，这令他相当意外——他本以为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说剑拔弩张也算得上是相看两厌，但在他的面前，却不知为何不约而同地站在了同一阵线上，两张嘴像是闭紧了的蚌壳，宁死不愿开口。

　　在重要的比赛期间，三井教练自然也无从对两位优秀球员做出什么严厉惩罚，所以最后不过是各自加了几十组力量训练，这件事就算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不过这件事究竟是否的确影响了整个队伍的状态——三井寿本人对此其实依旧存疑，因为眼下这场比赛的形势，的确相当不利。

　　或许已经不能说是不利了，落后二十多分的比分，应该任谁看来都像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除了三井寿。

　　“你们需要冷静一下。”他半蹲在自己的队员面前时这样说，然后一个接一个地看过这些年轻人们的眼睛，其中的几双这时便忍不住躲躲闪闪起来。想必他们也知道自己上半场的表现并不尽如人意。

　　但三井寿并没有露出丝毫焦躁与不安的神情，他只是仰头安静地看着这些孩子们，慢慢道：“我们所使用的战术，在以往的训练中，已经使用过很多次了，我们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些战术是有效的。”他拿过手边的战术板，食指轻轻点了两下：“所以现在要做的并不是积极突破，而是减少自己的失误。”

　　“我之前同你们强调过，我方的失误越多，对方能够获得的球权也就越多，相对的，他们的进攻以及得分机会也就越多。”他比了一个手势，“而在错漏百出的防守之下，最后得到的就会是更大的分差。”

　　“你们应该不想见到这样的情形吧？”他理所当然地看到所有的队员都毫不犹豫地用力摇头。

　　于是三井寿飞快地扯出了一丝笑，命令道：“所以我要求你们，在每一次出手前，都在心中对这次出手的成功率做出一个判断。”他飞快地在战术板上写下一个数字：“如果命中率低于百分之五十，那么就不要出手，将球传给身在空位的队友。”

　　坐在休息区的队员们一边大口呼吸，一边拼命地消化方才三井寿的指示，但休息的时间不多，教练必须在此时把自己的话一口气全部说完：“另外，降矢和朝仓。”

　　被点到名字的两人反射性地高声回应：“到!”

　　“你们两个，注意好传切配合的时机，降矢君记得利用你的速度优势，同时要会使用假动作迷惑对手，朝仓君也是一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三井寿的双眼几乎一眨不眨地望着两人，随后忽然用手指向了自己的眼睛。

　　“眼神。”他这样说道，“有经验的防守运动员能够通过你的眼神推测出你准备传球的方向。”三井的眼珠飞快地往旁侧转了一瞬又回来，但在紧紧盯着他的两个队员眼中，这个眼神转移的动作实在明显。“所以，记得伪装自己的视线。”

　　在队员们重新整理状态走进场中之后，三井才略有些疲惫地重新坐回替补席的位置，一旁从头至尾观察了他整个指导过程的助理教练忍不住夸赞道：“三井教练的气势真不错啊，就算身处劣势也能如此……”

　　还不等他将最后的“镇定”二字说完，便看见三井突然“腾”地一下从座位上蹿起来，整个人急得好像快要手舞足蹈起来：“挡拆啊！挡拆！”

　　作为职业篮球教练员，在球员面前保持沉着稳定的状态的确是基本素养，但谁也没有规定过他必须要在整场比赛中都表现得那么冷静吧？助理教练自顾自在心中为三井寿找回了一点面子，随后便看见场上的球员大约的确是接收到了三井传递的一些脑电波，果然做出了一个漂亮的挡拆动作，帮助前锋上篮得分。

　　三井寿松了一口气，重新在球队席间坐下了。

　　但他的屁股沾上凳子还不到一分钟，又立刻像是被烫着了一样弹起来——这次是急得跺脚，一边跺脚还一边走来走去——幸好他还算是足够理智，没有急到直接脱离球队席的区域，否则最先被罚下场的那个人可能就是教练本人。

　　好在赛中的几次暂停都被使用得恰到好处，比分的差距已经开始稳步缩小，可就在比赛还剩下五分钟左右的关键时刻，三井寿上一秒还在注意屏幕上不到十分的分差，下一秒整个人又被吓得恨不得直接冲进场中！

　　就在几秒钟之前，降矢带球突入前场，正准备将球传出，却被对方的中锋大力冲撞，直接侧身摔倒在了场中，半晌都没能爬起来。

　　裁判吹了一个伤停，三井寿赶紧带着队医上前，他将四周围上来的其他队员驱散，小心翼翼地将降矢的上半身搀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焦急道：“哪里痛？有没有事？”

　　这一下显然摔得不轻，降矢原本就白的面色现在看起来甚至微微泛青，紧紧抿着的嘴唇上也没有半分血色，豆大的汗珠一粒又一粒地不断向下落。

　　裁判指挥着场边的医务人员帮忙把受伤球员用担架抬下场，而其余的双方队员在场上也面面相觑着，大约是在猜测具体的伤情。有的情急的观众已经站起了身，不断向场边的休息区张望。

　　“教练……”这时降矢已经经过队医的初步处理，稍微缓和了伤情，但经过大力撞击的腰间浮现出的青紫痕迹显然证明着他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坚持比赛。

　　“安静，你现在需要静养。”三井伸出手将降矢想要支起的上半身重新压在担架上，但沉吟两秒之后，又问道：“你想说什么？”

　　脸色苍白的降矢转过头，将视线投向了不远处的替补席，三井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发现那里站着的，正是神情复杂的江口。

　　“三井教练。”降矢低声道，“让江口君替我上场吧……他的话，一定可以赢的。”